2. 黃魚聽雷,張曼娟
從黃河流域來的父親,對我們說起他童年時代聽見的典故,說是黃魚的頭裡有小石
頭,一到春天打起富來,石頭雙重了,黄魚眾進深深的海裡,就捕不著了「所以,這
了年,黃花魚就吃不到喔。」父親把黃魚叫做黃花魚,花字有時候還捲舌,變成黃花兒
我在上海吃過繼黄鱼之後,每次去上海總要點這一味小菜,原來黃魚冷著吃也能沒
有一點腥味。而我最懷念的,還是童年時父親為我們熟的黃鱼酸菜災,小黃魚三、四星,
先前透了之後,下面鋪上切缘的酸菜梗與酸菜葉,還有舞豆瓣,淋一些高湯,用小火役
侵堤境,讓黃魚的鮮味完全被酸菜和蠶豆吸收。那時候早上起床,看見黃魚洗乾淨了一
尾尾掛著風乾,再看見髮豆和酸菜,就覺得好幸福。我在廚房轉來轉去,等著酸菜黄鱼
起鍋的一瞬間,噴發而起的熱騰騰香氣。黃魚的鮮美與酸菜的醒胃,加上套豆的清潤,
混合成不可思議的美味。
多年之後,父親才說那時候黃魚多半不新鲜,只好這樣做來吃,酸菜和蓋豆也都是
很便宜的,正好可以遮掩魚的腥味。但我總以為,那是我吃過最豐盛的黃魚繁宴。
得那時候,我津津有味的配著白飯吃,心中想著,這些小黃魚到底聽過雷擊沒有?(
彝)